·十二集淮剧电视剧
十品村官(三部曲)
第一部
鸡毛蒜皮
编剧:陈明
第二集
1、胡玉花、孔寅洋两家门前(黄昏·外)
孔瑜琳:晓芸,配,配种的……
【孔瑜琳的脸忽然僵住了
陈晓芸:瑜琳哥,你,你怎么啦?
【孔瑜琳的视线看着陈晓芸的后面。
【陈晓芸转过身一看。
【胡玉花恶狠狠的站在陈晓芸身后
胡玉花:你想说什么?!
孔瑜琳:没,没说什么。
【孔瑜琳转身就跑。
胡玉花:再来勾引我家晓芸,看我打断你的腿!
陈晓芸:妈,看你说的多难听。
胡玉花:难听?我要不说难听的,你就要难看了! (唱)
二阴阳缺德性,
装神弄鬼坑骗人。
人的名,树的影,
庄邻四舍他矮三分。
你人大心大不争气,
偏偏和小书呆子暗传情。
只要妈妈有口气,
决不让闺女嫁进仇家门。
【孔瑜琳躲在山墙口听着。
【胡玉花唱完发现小桌上的化妆盒。
胡玉花:啊,这化妆盒是这个小阴阳送给你的?
陈晓芸:不是!
胡玉花:你还嘴犟!这个小畜生,跟他老子一样鬼点子多,想用这小恩小惠勾引我家女儿,没门儿!
【胡玉花抓起化妆盒欲摔。
陈晓芸:妈!那是阿根送的!
胡玉花:(举起的手僵在半空,意外而高兴地)啊?是阿根送的?啊呀!那可真是瞌睡送枕头,我这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! (唱)
阿根老实人本分,
聪明乖巧手脚勤。
父母双亡虽苦命,
没有文水有好名。
为了老来有照应,
招个女婿倒插门。
只要是你们对我多孝顺,
断了气眼睛闭得紧吞吞。
【孔瑜琳躲在山墙口痛苦地听着。
【阿根从鸡场回来,躲在一边听着。
【陈晓芸没等胡玉花唱完就拂袖而去。
【胡玉花唱完,转身不见陈晓芸,喊道。
胡玉花:晓芸!晓芸!这个死丫头,她这是喝了迷魂汤……
【胡玉花寻找晓芸,脚下一绊,摔倒。
【阿根急忙上去搀扶。
田阿根:啊呀妈呀,你老人家当心点!
胡玉花:(惊喜地)啊!阿根,你叫我什么?
田阿根:我?……
胡玉花:就刚才,你叫我什么了?
田阿根:我……我叫你三妈呀。
胡玉花:不,去掉妈前面的三。
田阿根:(想了想,喃喃地)三妈,去掉妈前面的三……那是妈呀。
胡玉花:(夸张地)哎——!
【山墙口,孔瑜琳气得七窍冒烟。
2、村间小道(夜·外)
【皓月当空。
【月色下的村落。
【村间小道上,尤三贵带着几分醉意走来,他五音不全地哼着“走……呀走,走到九月九呀……”。
3、胡玉花家(夜·内·外)
【胡玉花在小桌子边数钱,陈晓芸在研究饲料新配方。
【尤三贵来到胡玉花家门口,推开门。
尤三贵:阿呦喂,三姑奶奶,今天又进财了?
胡玉花:三贵啊,你一身的酒气,在哪家灌的黄汤啊?
尤三贵:自己家里。 (唱)
一条鱼二两油炸兰花瓣,
三块五香豆腐干。
四个炒鸡蛋,
五两老酒解了馋。
最后热茶泡冷饭,
嘴巴一抹门一关。
胡玉花:那个替你弄的菜?
尤三贵: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
陈晓芸:老组长,你一个人多不方便,就到我家来搭个伙吧。
尤三贵:嘿嘿……常端你家碗,被人说长短,影响不好啊。
胡玉花:你呀,这是找出理由来脱离群众。
尤三贵:(出示合同书)呶,这是出售肉鸡的合同书,我都替你办妥了。这叫脱离群众吗?
胡玉花:(看了看合同书)啊呀,三贵呀,怎么感谢你好呢?
尤三贵:要你谢什么?帮助群众发家致富,是我们党员干部应尽的责任!不过,我奉劝你,争取早日成为五星文明户。再这样下去,鸡场要办垮的!
胡玉花:这,这与办鸡场做生意有什么关系?
尤三贵:关系重大!你想想,全县的个体养鸡场就有上千个,人家为什么就和你订合同?因为我们组是有名的文明村组,不会出售伪劣产品,人家信得过。
胡玉花:这?
尤三贵:这次订合同,我还替你撒了个谎,说你是我们组的五星文明户喃!
陈晓芸:要是人家来鸡场考察,一看我们家只有四颗星……
尤三贵:明摆着嘛!就是冒牌文明户!弄不好,还要影响村里其他养殖户的声誉。大家不把你头骂臭了才怪!
胡玉花:这……这么严重么?
尤三贵:到时候,你产品没有人要,就知道厉害了。
胡玉花:老组长,你就不能发发善心,替我挂上第五颗星吗?
尤三贵:嘿嘿,这是原则问题,条件不够,决不挂星!
胡玉花:你不要圆则扁则的,你原则几十年了,不还是个小组长吗?退下来,最多二十元生活费。
【尤三贵叹了一口气,掏烟,见是空烟壳子,掏出钱来。
尤三贵:晓芸,替我去买包阿三妈。
陈晓芸:只有阿诗玛,没有阿三妈。
尤三贵:三妈四妈一个样,拿钱去。
陈晓芸:你留着自己用吧。
【陈晓芸拿了手电筒要出门,尤三贵硬是要给钱,两人推托了一阵,最终陈晓芸没收钱走了。
尤三贵:真是个孝顺闺女。
4、养鸡场(夜·外)
【田阿根拿着手电筒在养鸡场点着鸡数。
田阿根:(喃喃地)怪了,怎么少了一只良种鸡……1、2、3、4、5、6……是少了一只……
【田阿根围着养鸡场寻找着。
【陈晓芸打着手电筒走来。
陈晓芸:阿根,你还在干什么?
田阿根:晓芸,少了一只鸡。
陈晓芸:不会吧,你再找找,我去给老组长买包烟,马上回来。
【陈晓芸远去,田阿根继续寻鸡。
5、胡玉花家(夜·内)
【尤三贵坐在门框边,他和胡玉花单独在一起,似乎感到一点小小的尴尬。
【胡玉花给尤三贵倒了一杯茶,放在桌上。
胡玉花:三贵呀,坐到这边来。
尤三贵:不了不了,坐这块蛮好。坐这块蛮好。
【尤三贵低着头,不敢正视胡玉花,少顷,缓缓抬起头瞄了瞄胡玉花。
【胡玉花正用火辣辣的眼光看着他。
尤三贵:(没话找话地)三……三姑奶奶,你家晓芸,真是个好闺女,啊。
胡玉花:真心欢喜,就让她认你做爸。
尤三贵:这……我没得这个福气哟!
胡玉花:你呀! (唱)
难道说你注定就是孤命,
难道说你甘愿孤单终身?
尤三贵:(唱)
如果尤三贵有福命,
老婆不该早归阴。
胡玉花:(唱)
饥寒饱暖谁照应,
夜伴孤灯可冷清?
梁上燕子成双对,
你也应该欢度晚年享天伦。
尤三贵:(唱)
尤三贵生来是贱命,
大侄子也曾带我住进城。
住高楼闲得浑身骨头疼,
住茅屋虽然忙碌心安宁。
自知冷暖烧三顿,
白天身劳累,
一觉到天明。
胡玉花:(唱)
若是你头疼脑热身患病,
尤三贵:(唱)
大病住医院,小病看门诊。
胡玉花:(唱)
待到年老谁过问?
尤三贵:(唱)
本组的敬老院里养精神。
胡玉花:你呀……你是死脑瓜子不通气。
尤三贵:嘿嘿……大半辈子下土啦!
胡玉花:人家七老八十的还双双对对去领结婚证喃。
尤三贵:人家是人家,我是我,嘿嘿,说得人怪难为情的呢。
胡玉花:这有什么难为情的?你呀!坐到这边来,我又不会把你吃了。
【尤三贵在桌边坐下。
【胡玉花发现尤三贵裤腿上有个洞,大笑起来。
尤三贵:你笑什么?
胡玉花:我笑你裤腿上破了这么大的洞。
尤三贵:光棍苦,裤子破了没人补。
胡玉花:你有心想人补,还愁没人补吗?
6、孔寅洋、胡玉花两家门前(夜·外)
【孔寅洋开门走出,蹑手蹑脚来到胡玉花门外。
【胡玉花家传出声音,孔寅洋躲在一边听着。
胡玉花:快把裤子脱下来!
孔寅洋:(喃喃地)啊!脱裤子了……
尤三贵:你……三姑奶奶,你这是……
胡玉花:那么大的洞,亏你走得出去。
7、胡玉花家(夜·内)
尤三贵:这……嘿嘿……
胡玉花:嫌我粗针粗线的?
尤三贵:不不不,你三姑奶奶描龙绣凤,谁不夸你是双巧手?
【胡玉花进内拿出一条裤子递给尤三贵。
胡玉花:换下来。
8、孔寅洋、胡玉花两家门前(夜·外)
尤三贵:好,好。嘿嘿,你……是不是回避一下?
孔寅洋:(喃喃地)咳——!我孔寅洋满腹文才,还不如老尤三贵讨她欢心。嘿嘿……嘿嘿……。
【孔寅洋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家。
【陈晓芸买香烟回来,正遇到孔寅洋回家,孔寅洋朝陈晓芸神秘的一笑,关门。她看看孔瑜琳紧闭的窗户,哀叹了一声。
陈晓芸:(唱)
二叔他似笑非笑难分辨,
晓芸我一团疑雾涌眼前。
瑜琳他下午欲言话又咽,
看神情似有苦衷埋心田。
曾约定每晚河边暗相会,
今夜晚无故失约太突然。
难道说我俩关系被发现,
他父亲百般阻挠施虎威。
难道说瑜琳动摇已妥协,
欲断情丝又难开言。
瑜琳哥啊,你不该瞒实情闭门不见……
晓芸我通情达理决不纠缠,
月光下悄然无声窗紧闭……
说不清又是气、又是怨、又是爱、又是恨、
又是怜悯、又是难舍,心乱如麻感慨万千。
9、胡玉花家(夜·内)
【尤三贵换上新裤子,正在系裤带,晓芸推门而入,尤三贵显得尴尬。
陈晓芸:老组长,烟买来了。
尤三贵:(解嘲地)承蒙你妈,替我补裤子呢!
陈晓芸:你呀,早就该请我妈了。
10、孔寅洋家(夜·内)
【孔寅洋将菜刀在水缸边沿上磨了磨,然后舀了一碗水,抓了一撮盐放进水碗。
【孔寅洋哼着小曲,从篓子里拿出鸡子,举刀欲宰。
孔瑜琳:爸,你这是干什么?
孔寅洋:隔壁跑过来的,杀了喝老酒!
孔瑜琳:这鸡你杀不得!
孔寅洋:看把你怕的,杀鸡又不是杀人。
孔瑜琳:这是三妈家的良种鸡!
孔寅洋:就是良种猪我也要杀!咦……她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?看来你是埋在老子身边的叛徒、内奸、定时炸弹!从今往后,不许你同她家小狐狸精来来去去,眉来眼去!这鸡我非杀不可……
孔瑜琳:杀不得!
【孔瑜琳与孔寅洋抢鸡,两人失手,良种鸡在屋里飞跳起来,两人又开始捉鸡。
11、胡玉花家(夜·内)
【田阿根推门而入。
田阿根:三妈,西边鸡窝里少了一只鸡!
胡玉花:啊!鸡子怎么会少了的?
陈晓芸:阿根,你再去找找。
田阿根:家前屋后全都找遍了,连个鸡毛都没得!
胡玉花:阿根,少的哪一种鸡?
田阿根:是老组长帮着从农科所买的那种良种鸡!
尤三贵:是欧州三号?
胡玉花:啊呀,这是我们家的种鸡呀!种蛋三块钱一只哪!
陈晓芸:妈,你别着急,鸡子总不能飞上天去吧?
田阿根:就是狗拖去总有几根毛呀!
胡玉花:这里面肯定有人玩鬼!
【田阿根忽然想起了什么。
【闪回:
【田阿根走到山墙拐弯口,孔瑜琳的纸条正好打在他的头上。
【田阿根捡起纸条摊开看着。
【纸条上写着:配种的鸡在我家。
【田阿根看了看孔瑜琳的窗口,骂了一声:“下流!”扔掉了纸条。(闪回完)
田阿根:三妈,我看孔寅洋家是重点嫌疑!
胡玉花:(怒气顿生)阿根,跟我去,找那个老东西去。
尤三贵:站住!无凭无据诬陷别人是要吃官司的!你们谁都不要动,让我去侦探侦探。
【尤三贵捞了捞那不太合身的裤子,出了门。
12、孔寅洋家(夜·内·外)
【孔家父子还在抢鸡。
孔瑜琳:爸,这鸡你不能杀!
孔寅洋:这事不用你管……
【尤三贵来到孔寅洋家门外。
尤三贵:孔寅洋在家吗?孔二先生……
【慌乱中孔寅洋向儿子摇手。
孔瑜琳:老组长,我爸说他不在家。
【孔寅洋将孔瑜琳推入房中,手忙脚乱地将鸡反扣在篓子里。
尤三贵:孔二先生,你在家,你真的不让我进门?
【孔寅洋无奈开了门。
【尤三贵走进,一眼发现地上的盐水碗和孔寅洋手中的菜刀,心里已有所悟。
孔寅洋:老组长,这么晚了,还没有休息呀?
尤三贵:当干部的,就是早起晚睡的命哪。(故意嗅嗅鼻子)孔二先生哪,你也跟三妈学习养鸡啦?
孔寅洋:养鸡、养鸭、喂猪、喂羊是发血财!我还是搞我的脑力劳动。
尤三贵:不要瞒我了,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鸡腥味。
孔寅洋:我家没得鸡!
尤三贵:你这……这水碗……
孔寅洋:是我练少林功喝的盐开水。
尤三贵:嘿嘿,练功可不要走火入魔啊……
【孔寅洋看了看尤三贵换上的新裤子,以攻为守。
孔寅洋:尤大组长,你破裤子换上新裤子,快活得没手抓痒了吧,拿我开什么穷心哪?
尤三贵:(一怔)看来你是在盯我的梢哪!三爷当了几十年的干部,一向光明正大,处理问题从来是对事不对人。
孔寅洋:但愿你一碗水端端平。
尤三贵:那当然啦。喂,隔壁有只鸡跑过来了吗?
孔寅洋:鸡子?我没看见。
尤三贵:算了,算了,以后让她管管好。
孔寅洋:我真的没看见。
【篓子里一阵响动。
尤三贵:(旁唱)
看他慌张神不定,
篓子里明明有声音。
我若是掀开看究竟,
又恐他当面难为情。
倒不如将计就计篓子训,
好让他借梯下楼得过门。
(白)你没看见,其它有没有人看见哪?
孔寅洋:什么人也没有!
尤三贵:错了。人没有,有物,你屁股下面的篓子不是没有离家吗,我问问它。
孔寅洋:(惊恐地)你真会开玩笑,篓子能说话吗?
尤三贵:我自有办法让它开口。(走近篓子)篓子啊!篓子……你可曾看见隔壁的良种鸡跑过来的?哎──你怎么不开口呀?
孔寅洋:老组长,你不要白费心事啦。
尤三贵:它不开口,我决不甘心。请你走走开!篓子啊,好一个篓子! (唱)
原是南山翠竹高又挺,
根根丝丝编成形。
你虽不是人有灵性,
浑身都是小眼睛。
你也曾污水沟里打过滚,
几番淘洗才洁身。
孔寅洋:(旁唱)
老组长一旁篓子问,
旁敲侧击戳我心。
今日捉鸡露动静,
只怕惹火自烧身。
鸡在篓子里身不动,
我还是故作镇定稳住神。
【尤三贵顺手拿起一根扁担对着竹篓。
尤三贵:哎,你怎么还不开口啊?
孔寅洋:没有什么好说的。
尤三贵:我是问篓子的。
孔寅洋:我是替你干着急。
尤三贵:你急我不急,思想转变总得有个过程嘛。
孔寅洋:呃……是是……
尤三贵:篓子啊!
(唱)
三爷把你来劝说,
莫打如意小算盘。
见风就当急转舵,
顶风逆流能翻船。
村规民约你有数,
我尤三贵执法如山不含糊!
尤三贵:哎,你怎么还不开口啊?
孔寅洋:老组长,篓子确实不会说话喃!
尤三贵:(怒喝)大胆篓子! (唱)
骂一声篓子你太任性,
我左说右劝不开声!
你故作不知真情隐,
我骂你不该存歪心!
你莫把小事来看轻,
由小到大怨更深。
左邻右舍不安定,
我骂你冷酷没良心!
这两家冈(左边口,右边冈)冈吵吵不宁静,
评不上文明五星好家庭。
丑名远扬多难听,
我骂你无情太狠心!
我给你一点搽脸粉,
你偏偏得过门时不过门。
为何固执不清醒,
我骂你浆糊迷住心!
苦口婆心话说尽,
你究竟动心不动心?
若再闭口不答应,
休怪我动大刑开膛破肚
看看你倒底是什么心!
【孔瑜琳从房间里走出。
孔瑜琳:爸,你不要再兜圈子了。
【孔寅洋怒瞪着孔瑜琳。
【尤三贵嘲讽地看着孔寅洋。
【孔寅洋显出一脸的无奈。
孔寅洋:他妈妈的!这鸡又不是我跑到她家去捉的!
尤三贵:哈哈哈……孔二先生,这不怪你,不怪你,是瘟症鸡自己跑过来的。很简单嘛,……
【尤三贵做起示范动作。
尤三贵:鸡子跳到篓子上,脚一着劲,篓子朝过一翻,不是正好把它罩在里面吗?
【孔寅洋会意地笑了。
孔寅洋:唉……哎,对……对对……。
【三人发出不同的笑声。
13、胡玉花、孔寅洋两家门前(夜·外)
【胡玉花的窗口映照着胡玉花缝补裤子的剪影。
【画外伴唱:
溶溶月色窗棂外,
淡淡凉风扑面来。
针针连着情和爱,
针线牵动心扉开。
【尤三贵自孔寅洋家走出,站在胡玉花的门外,看到胡玉花缝补裤子的身影,颇为感动。
14、胡玉花家(夜·内·外)
【胡玉花在灯下缝补裤子。
胡玉花: (唱)
手拿针线寄企盼,
绣颗心儿红彤彤。
红彤彤,仔细看,
孤影浮现眼帘间。
为群众他热心热意披肝胆,
为集体终日操劳腿不闲。
那一年洪水漫漫决堤岸,
他带头截流堵漏免受淹。
想当初帮我致富把鸡场办,
为我排忧又解难。
东奔西跑流尽汗,
关怀备至恩如山。
我又是怜爱又感叹,
美好愿望藏胸间。
多少次要敞心扉给他看。
又常常欲说还羞启齿难。
【胡玉花将一条神功带夹到补好的裤子里。
【尤三贵提鸡子进门。
尤三贵:三姑奶奶……你看,鸡子找回来了。
【孔寅洋悄然来到门外。
胡玉花:可找回来了!真谢谢你了。
田阿根:我说是老孔二偷去的吧?
尤三贵:混帐话!鸡子跑到人家去,跳到桌上拉屎,这不作践人?孔寅洋替你们捉住正要送过来。以后要把鸡子管管好,同孔寅洋要搞好团结。
【门外,孔寅洋羞愧地离去。
胡玉花:好,听你老组长的。阿根,把鸡子送下窝。
【阿根应声捧着鸡去了养鸡场,尤三贵欲走。
胡玉花:三贵……(将补好的裤子递过去)呶,可不要嫌粗针粗线的。
尤三贵:谢谢,谢谢!(发现衣服里夹着一副药物神功带)啊,还替我准备了一条裤带子哪……我腰里有的是。
胡玉花:你再仔细看看,是裤带子吗?
尤三贵:倒象个武装带子了。
胡玉花:这是药物505神功带,扎上它能治什么心疼病、胃疼病、腰啊、肝啊、脾啊,什么都能治。你不是有个气喘病吗?这是我新买的,送把你的。
尤三贵:啊,这…… (旁唱)
这件事倒有些出人意外,
胡玉花:(旁唱)
我这里深情全在带中埋。
尤三贵:(旁唱)
莫看这小小一根神功带,
却将我紧闭的心扉来启开。
胡玉花:(旁唱)
我也想两根苦藤连一块,
心贴心儿免凄哀。
尤三贵:(旁唱)
我也想吃个热饭和热菜,
胡玉花:(旁唱)
闲暇时谈谈说说开胸怀。
尤三贵:(旁唱)
舒心适意工作干,
胡玉花:(旁唱)
熬尽苦难甜头来。
尤三贵:(接唱)
我尤三贵光明正大几十载,
不能让群众误解我怀鬼胎。
细寻思还当慎重来对待,
神功带不能随便收下来。
不能将党的形象来破坏,
迈出的步子不能歪。
怎么办?倒不如故意惹她来责怪,
演一出山伯不解祝英台假作三分呆。
胡玉花:怎么样,扎起来试试。
尤三贵:不不不,我尤三贵大小也算一级干部,平时吃你家只把鸡蛋,大不了是个口头贪污,收礼受贿就是腐败了。
胡玉花:(一怔)难道我是向你行贿的?我是……
尤三贵:我知道,我支持你发家致富,你过意不去,要感谢我。可这是我们当干部的应尽责任嘛。
胡玉花:(失望地)你不要……
尤三贵:不……不能要。
胡玉花:(操起剪刀)算我看错了人!
尤三贵:(拦住)不能剪,不能剪!三姑奶奶,我领情,我领情!(夺过神功带)
胡玉花:(笑)让我替你扎起来。
【强行替尤三贵扎带子。尤三贵举手投降般地扭扭捏捏。
15、孔寅洋、胡玉花两家门前(日·外)
【孔寅洋在自家门前敞棚里听收音机,记录信息。
【胡玉花和田阿根在门前将鸡蛋装箱。
【养鸡场一阵鸡子的鸣叫传过来。
【孔寅洋被鸡鸣搞得五心烦躁,他站起欲冲着胡玉花喊几句,张口又不知道骂什么好。
【鸡鸣声越来越大,孔寅洋进屋拿出一支爆竹点燃,朝鸡场方向摔过去:“嗵──托”!
【鸡声顿止,田阿根、胡玉花猛吃一惊。
孔寅洋:你有鸡子叫,我有天地炮……
【孔寅洋得意地进了屋。
胡玉花:老东西这几天作的什么怪呀?
田阿根:听说他要做六十大寿,好象还没有到日子喃。
胡玉花:鸡子生蛋少,莫不是他放鞭炮吓了的?
田阿根:一点不错,人还被吓得惊魂丧胆呢,何况鸡子胆小?
胡玉花:阿根哪,这个老东西鬼点子多呢,你要多留点神啊。
田阿根:三妈放心,我就是睡觉总要睁一只眼。
胡玉花:来来来,坐下来歇歇。
田阿根:三妈,我不累,我得赶早把鸡蛋运到城里,早卖早回家,让三妈你早点数钞票。
胡玉花:阿根啊,你就是跟三妈贴心。我呀,找女婿就要找象你这样的人!
田阿根:三妈,我家里穷,又没文化,……。
胡玉花:会拣的拣儿郎,不会拣的拣家当。你呀,能吃苦,做人老实本份,将来靠得住。
田阿根:(憨笑)嘿嘿,可是晓芸她……
胡玉花:晓芸对你印象也不错,你呀,要多找晓芸谈谈,比如养鸡的事啊,卖蛋的事啊……你要主动些,男子汉嘛。谈恋爱,谈恋爱,不谈就能爱了吗?
田阿根:(憨厚地)三妈,想不到,你在这方面还是个老手喃!
胡玉花:瞎嚼舌头!三妈这是替你着急,懂吗?
田阿根:三妈,从今往后,我就象头驴子来拉磨,在你家永转磨磨圈。
【胡玉花帮着田阿根将鸡蛋筐装上了小船。
【小船远去。
16、小河·船上·岸上(日·外)
【田阿根开心的划着小船。
田阿根: (唱)
三妈她——
一番话细细品味心里悟,
她已是看中我这个穷小伙。
(伴唱)
这真是冬月里送来一盆火,
要过河对岸飘来一只船。
田阿根: (唱)
但不知小芸心里可有我?
眼目下她和瑜琳正热乎,
瑜琳他好比城里楼一座,
我好比乡下茅屋矮又粗。
怕只怕人比人来货比货,
到头来吃不到葡萄牙先酸。
好在有三妈为我来作主,
我这里一盆脂油润心窝。
【河岸上有几位妇女正在棉花田里打农药,见田阿根就喊起来。
妇女甲:阿根,什么事这么高兴!
田阿根:啊啊,不告诉你们!
妇女乙:阿根,不会是你找上媳妇了吧?
田阿根:你们怎么知道的?
妇女丙:阿根,是谁家闺女?
田阿根:是晓芸!
妇女甲:阿根,你吹牛!
田阿根:不信,你们去问三妈!
【河对岸,孔瑜琳听到这段对话,缄默无言。
【第二集完。 |